1月最后一周,英国议会下院要求政府与欧盟继续就“脱欧”协议进行谈判,震动全法的“黄马甲”运动进入第11周,而时长创纪录的美国政府关门虽按下“暂停键”,但共和、民主两党的激烈争斗远未偃旗息鼓。 欧美这些代表性国家当前治理困境的症结何在?从专家学者、媒体人士到普通民众,人们在反思政治极化、社会撕裂及其背后的制度危机。 “政客常常脱离民众,政治也不过是一门生意” 西方政客们关注自身利益多于民众利益。这导致政治极化日益加剧,而民众则对政府失去信心。 住在法国巴黎近郊的园艺师、“黄马甲”运动参与者勒洛兰·德尼:我从事园艺工作20多年,家里有两个孩子。最近6年来,我和家人很少出国休假。按照现在的收入状况,等到我60多岁能领退休金时,财务状况会比较艰难。我担心自己的未来,而总统马克龙不会考虑我们的感受。2017年法国总统选举时我没有在选票上勾选任何一人,因为没有一个候选人让我感兴趣。 美国佛罗里达州居民赫克塔·索萨:每次碰到政府预算问题,政客就开始争来争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各自诉求无法妥协时就形成僵局,而当诉求针锋相对就会出现联邦政府关门的情况。政客常常脱离民众,政治也不过是一门生意。 拥有美国和比利时双重国籍的居民安德鲁·斯特姆:美国已经分裂到人们无法相互考虑对方诉求的程度。让美国分裂的因素包括身份政治问题,人们相互交流不够乃至根本不去交流,这甚至出现在同事、邻居之间。我对当前的政治困境、社会分裂很悲观。如果情况继续这样下去,我可能考虑离开美国。 美国纽约大学国际合作中心研究员、资深媒体人詹姆斯·特劳布:美国两党因为边境隔离墙的分歧不惜让政府关门,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更让人担忧的是,他们毫不关心政府能否正常运行。这么一桩小事就让政府停止运转,说明两党达成共识的能力不足。当前两党及其选民都更加极化。 英国学者马修·古德温:我有生之年从未见过英国处于如此脆弱的状态。英国政治几乎处于无休止的危机状态,两极化程度非常高。中间主流派别在(英美)两国都受到挤压。那个温和、多元化的思想舆论场确确实实受到了挑战。英美两国都有民粹主义投机者崛起了。 “这些(愤怒)情绪被一些人所利用,而这些人无意解决深层次问题” 面对国家治理上暴露出的种种问题,西方民众的不满日益增长。但这种寻求变革的民意却被民粹主义者所引导和利用,以服务于其自身的政治目的。 安德鲁·斯特姆:美国政府关门、英国挣扎“脱欧”,法国“黄马甲”运动不止,这些“灾难”几乎同时发生。就英国“脱欧”而言,我认为很多人被误导了,不是所有人都清楚其后果。法国“黄马甲”运动是民众对政府各种不满的一次集中爆发。民众同样对私营部门感到不满,政府和跨国企业都失去了公信力,原因包括分配不均、人们对生计感到恐慌等。 英国牛津大学教授保罗·科利尔:极左、极右人士和民粹主义者利用民众的愤怒情绪浑水摸鱼。可问题在于,他们往往拿不出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美国阿肯色州居民埃利奥特·韦斯特:白宫没有专注于治理或领导国家,却利用移民这一议题在保守派选民中制造恐慌,煽动他们的反移民情绪,以守住基本盘。 詹姆斯·特劳布:毫无疑问,美国社会正在极化。许多人感到悲伤、愤怒,一些保守派民众把这种情绪对准社会精英。可问题是,这些情绪被一些人所利用,而这些人无意解决深层次问题。 “旧式代议制民主正在丧失民众信任,并受到民粹主义的围攻” 在时代的剧烈变动中,西方现有政治架构下,令民众不满的社会现状难以得到有效改变,“旧体制”开始受到越来越多的质疑。 美国《全球策略信息》杂志社华盛顿分社社长威廉·琼斯:美国当前政治争斗加剧、政治瘫痪的根源在于现在的两党制。美国政治体制已被党争撕扯得支离破碎。 美国《纽约时报》撰稿人埃伦·兰德勒:英美两国都遵循着一个有着数百年历史的模式:“简单多数”或者说“赢者通吃”的选举制度。“赢者通吃”往往会加强两个大党之间的两极化,夸大地域分歧,在不同社会阶层间制造严重冲突。 法国波尔多高等商学院教授维尔日妮·马丁:从“黄马甲”危机看,法国存在着结构性的“民主赤字”,总统选举结果常常难以获得社会的共同认同,导致民主以及政治体系的合法性较弱,各阶层之间又缺乏沟通交流的中介。 巴黎国立高等矿业学校经济学教授奥利维耶·邦塞尔:旧式代议制民主正在丧失民众信任,并受到民粹主义的围攻。在法国,中央和地方之间的协调不畅、广大劳动者民意的反映不畅已十分明显。马克龙深知这些弊端,所以发起了“共和国前进”运动。但执政不同于选举,尽管他赢得了选举,但却因代议制民主的缺陷而难以施行其政策。(执笔记者:赵卓昀;参与记者:刘阳、孙丁、胡友松、金悦磊、韩冰、应强、桂涛) |
广告合作(Contact Us)|关于我们|小黑屋|手机版|Archiver|加拿大密西沙加华人网
GMT-5, 2024-11-16 11: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