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院入学面试题: 安乐死

医言难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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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维博客里好友天婴的安乐死(euthanasia/physician assisted suicide)一文 ，让我回忆起以前常被我用来面试医学院入学申请人时用的同样话题。这个话题， 一直是我在医学院里教书时爱讨论的。这是一个极具争议,并没有简单的对与错的话题。但是它却能让我在面试医学院入学申请人时，用很短的时间对申请人的人文素质作出一个八九不离十的评估。也能对申请人的伦理极限，心理状态有个大致的了解。
对于极大数年青人来说，当然也包括相当一部份成人，讨论死亡本身就是一件十分犯忌的事情。来评说安乐死则更是会认人不安，实仍忌中之大讳。但是对做为一个想要入行做医生的人来说，这是个fair question。医生要面对问题通常都会使人不太舒服，但是作为医生，你则没有挑挑拣拣的权利。如果一个人连这样的话题都害怕，想要逃避，那么从医恐怕是要重新好好思量之后方能选择的职业。
在我挑起安乐死的话题后，大半的学生会立即显示明显的不安，坐在椅子上左右挪动。肢体语言里透析出的是焦虑和烦躁，不知如何着手来评说。这些学生一般很难通过我的面试。
每次，却总有不少学生能对这个话题谈得头头是道。我不一定同意他/她们的论点与论据。但这并不重要，重要是他/她们对生与死有自己思想；对有争议的话题能说出自己的看法，并且是internally consistent。重要的是他/她们对死亡这个话题敢于平静地去面对，去探讨，去思索。
这样的学生，是我和绝大多数同行们所喜爱的医学生，既便是他/她们的GPA，MCAT并不一定名列前矛，他/她们的文笔并不一定漂亮。从我带过的学生中已经看出：这样的医学生将来都是出色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