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移民部长康尼来聊聊多伦多华人社团
很少看时政文章的我，最近阴差阳错看到一条让我义愤填膺的文章题目“康尼是否有辱华人”。有关内容转录在此：“作为联邦公民、移民和多元文化部长如此议论，嬉笑叽讽，就有失内阁部长身份，有辱华裔，抹黑华人，轻视华人文化。首先，不是仅仅一个商会就能满足华裔传统的乡亲会、同学会、参政会等结社要求的。这是无视华裔社区的不同要求。其次，与意大利裔、希腊裔等不能等量齐观，因为文化背景不同，生拉硬扯了！不能比较。其三，说是都想当头领，这就不是事实，而是以偏概全。几近诬蔑！扼杀了社区发展不同阶段的真实需要。其四，联邦政府都不知道哪个是真有代表性，岂非无知、盲目。是否出丑、揭短，不言而喻。如何改进，就乏下文了！其五，难道只能与真有代表性者接触么？对少数，甚至极少数也宜尊重，听取各方意见。毕竟这是尊重人权啊！其六，只承认真有代表性组织，岂非扼杀了其它组织的合法性？不利于华裔积极参与社区组织与活动。其七，明知中港台现状，价值观各异，尤其是中台社团活动互不相通，中国官方机构和台湾官方机构不会同台出席一个活动。如此，宜尊重现实，而不应奢求。”
好个移民部长康尼，怎能儿戏似地发表如此不负责任的话呢？文章激发了我去寻找康尼原话及语境的出处。康尼的那段话，出自一篇关于万锦市命名孙中山路的专题报道中。提议命名孙逸仙路的约克区华裔议员李国贤和康尼是私交不浅的好朋友。一天，李向康尼表明，自竞选议员以来，“一直把外交事务，促进中国统一当作自己的奋斗目标”，“希望加拿大可以成为中国和台湾的和平使者”。 “不料康尼听罢却笑了起来，他表示不说别的，先看看加拿大的情况。意大利裔、希腊裔等移民商会都只有一个，反观华人的各种社团组织，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个个都想当头领，搞得联邦政府都不知道哪个是真有代表性。而且华人社区还分为中港台三块，中台社团的活动都互不相通，中国官方机构和台湾官方机构绝对不会同台出席同一个活动。这边的小社区都搞不定，就更不要说去影响中国和台湾两个政治主体了。”
如此，笔者才恍然大悟，所读文章里那些贴标签的论点和论据，几乎没有可取之处，也不再值得去一一反驳。不过，到也让我不由想到北美崔哥来多伦多演出时说的一段脱口秀“全世界只有一个多伦多”。段子侃到：“在多伦多，只要有三个华人并排在大街上走，左边的一定是XX协会会长，右边是XX歌舞团团长，中间是中文学校校长。如果是两个人走，左边的是卖房子的，右边的是卖保险的。如果一个人在走，那么是传销的。”“多伦多华人的参政意识特别强。这三人就成立多伦多东北同乡会，那个人就成立安大略东北同乡总会，这边的就成立奶头山东北贸易促进会，后边那女的就成立夹皮沟东北妇女同乡联合总会……”粗听，有点搞笑。大笑之余，回味一下，崔哥的段子虽然因艺术需要有点夸张，但是确实反映了多伦多华人社区的一些现象。这些现象，不知批康尼的作者注意到了没有，不过，大多数的同胞，还有康尼都看出来了。
确实，北美是民主社会，可以自由结社。记得，十几年前在波士顿短期逗留，时值方舟子在揭批基因皇后。这是方的成名一战。我对友人说，不管怎样，陈晓宁能当上北美华人医学遗传学家协会会长，说明在北美遗传学领域的华人中还是蛮有威信的。朋友笑道，非也，在北美不要太把社团组织当回事，三五个人，弄个章程，交个费用，社团就成立了，会长副会长就可以印上名片了，就象成立个公司一样简单。到了多伦多居住后，发现多伦多的华人社团发展真是到了极致，除了大学校友会，大小地域的同乡会外，还有各式行业协会和各类文学艺术团体，甚至还有许多相应的妇女协会。不过，有些社团的名称让人一头雾水。比如，叫商会的同类型社团就非常多：加拿大中国总商会Canadian Chinese General Chamber of Industry & Commerce（温哥华有加拿大中华总商会Chinese Enterpreneurs Society of Canada），中华商会Chinese Business Chamber of Canada，加拿大中国商会(安大略省)，加中企业家协会Canada China Chamber of Commerce (Ontario)，加拿大华人工商协会Canadian Chinese Multi-Business Association。有的是中文间易于混淆，有的是英文相似，分不清彼此。
那么，为何华人社团会呈雨后春笋之势呢？从大处讲，是大陆社团组织意识作崇，每个行业或领域都要成立团体（暂不谈自主性等）。不过，窃认为还是非常必要的，不管是为要入行的新移民提供服务和帮助，还是为相关行业的华人发展提供咨议平台，甚至在主流社会发声，争取话语权，都非常有益。 不过从个人创立或介入社团的具体背景来说，实际情况就复杂得多。有的是为在加国从政考虑，我知道的某会创会会长就是想借此广交政商界人士，以混脸熟并积累人脉，某年年会还邀请了总理哈珀过场；有的想以此为名目，当侨领，增进和使领馆和国内政府的关系，如此，可以编织自己的生意网络。有的更直接，以社团之名从政府申请钱。我有个朋友，多年前就在这样的社团帮忙。他说，这社团就是夫妻店，从政府申请来的钱，除租房外，就是给老婆和办事员发工资，解决了太太的就业。
众多社团的存在，不要说象康尼这样的人物搞不清，就是对大多数华人也是如此，甚至根本不知道这些社团的存在，也不想去知道它们的存在。只是在偶尔的机会，才知道，原来居然还有这些社团，还已经成立很长时间了，还有自己的网站。那些捍卫者也须会说，这是笔者孤陋寡闻的原因。如果是这样，只能讲华人社区的绝大多数对华人社团不了解，没接触。这些社团也都冠冕堂皇地说自己是华人的家园，偶尔想求助，多半是找不着北，基本无果；所以，不如去找社工或各类社区服务中心。
这些社团，一年也就搞些个象家庭日的活动，自娱自乐的联欢晚会。至于康尼说到的代表性，华人也有同感，因为谁都想做代表，但谁也代表不了谁，于是给整个社会一种印象：华人一盘散沙。也许有人会问：这里是民主社会，为何一定要有代表其它社团的寡头社团呢？并罗列诸如“文化背景”，“社区不同阶段的真实需要”，“华裔社区的不同要求”等理由。且慢，民主国家的各个层级，每个角落也会有自己的代表，以表达各自的意见。这并不侵犯被代表者的权益和合法性吧。至于内部管理和运作中的问题，也时在一些社团中发生，比如， “加拿大普通话华人联合会”内讧导致的双胞胎“理事会”就是其一。
所以，大多数多伦多华人社团的现状是，对社团组织者来说是博取名利的工具，对广大华人来说是没接触没影响没关系。如何办呢？由于文化背景的缘故，我们无法有任何的建议。不过，我真正希望华人社区有几个如犹太，乌克兰裔和德国裔社区一样的社团。它们可以组织众多的华人：不同阶层，不同行业，不同故土。其组织者拥有无私奉献精神，从最基本的生活文化服务方面帮助华人，规划一个日常运行的有影响力的综合性会馆，每年举办一次有影响力的华裔节庆。合适的时候，以大多数华人的意志，对故国加国有力地发发声。我想，能够做到这样，就很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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